素的话，找人替死，那她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有罪，以后永生不能再以董镜湖的身份堂堂正正地活于世上。

&esp;&esp;可那样，又有什么意思？

&esp;&esp;“董镜湖，朕问你，敢不敢赌一把。”

&esp;&esp;她抬头，隔着铁栏，看见少女皇帝向她伸出了手。

&esp;&esp;“陛下”

&esp;&esp;“敢不敢，和朕，一起颠覆了这不合理的纲常！”

&esp;&esp;冬日的雪光从小小的一方铁窗中落下，给面前伸出的手镀上一层奇异的光。

&esp;&esp;那双手，和自己的一样，纤细而白弱，那样脆弱，但看上去，却又那样充满力量。

&esp;&esp;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充满胸膛。

&esp;&esp;董镜湖深深吸气，然后伸出自己的手，放入皇帝手中。

&esp;&esp;第28章 大理寺辩法

&esp;&esp;“老爷，宋灵毓宋大人”

&esp;&esp;下人像是有什么急事，远远就喊道。

&esp;&esp;董钰一听宋灵毓三个字，还不待下人说完便道：“不见！”

&esp;&esp;下人气喘吁吁地跑来，将一封信递给董钰，上气不接下气道：“宋大人把信交给小的就走了，他就说把这封信给您看，说是小姐的亲笔信。”

&esp;&esp;董钰一怔，马上拆开信。

&esp;&esp;董钰越看脸越白，全部看完后人晃了一下，闭着眼睛似要晕倒。

&esp;&esp;下人赶紧去扶董钰。

&esp;&esp;“镜湖啊！”良久，董钰睁开眼睛，长叹一口气，道：“去将六科的长官尽数叫过来吧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大年初六，皇帝下旨，于大理寺公开审理董镜湖杀夫一案，并同时公开举行会议，辩论是否应修改律法。

&esp;&esp;当日，公堂门外为陪审百姓设了炭棚和座椅，闻声而来的百姓几乎将衙门外大街围得水泄不通，一眼望去，黑压压的都是脑袋。

&esp;&esp;三法司长官、六部长官、内阁三位辅臣尽数到场。

&esp;&esp;董钰抱病两年，这次是头一回出席朝廷会议。他本是三朝元老、德高望重，回归理应受众臣礼拜，但这大理寺衙门院子里站得大多是梁素和太后的人，且又是因为他孙女的案子才牵扯出这许多事来，大部分人又以为他远离朝堂毫无实力，是故仅仅偶有几人点头示意，大部分的人只是权当看不见，有几人甚至还冷哼一声。

&esp;&esp;人情冷暖，不过如此，董钰并没有什么感慨，而是拄着拐杖默默走到院子一侧，就着家仆准备的墩椅坐下，阖目养神。

&esp;&esp;院子另一侧，魏国公魏远鸣正向他投来森冷的目光。

&esp;&esp;不远处的直房内传来浓重的药味，不时传来女子的咳嗽声，竟是闻噩耗久病不起的太后也强撑着过来了。

&esp;&esp;这些权利中心的风云人物，哪是平常可见的，还一次能见这么多，围观百姓兴奋异常，一个个恨不得将脖子伸成长蛇，一时间坐着站起来看，站着的蹦着看，连蹦着都看不到的就爬上墙看。

&esp;&esp;大家一边看还一边备了瓜子茶水，一男子边磕边道：“这还有什么可审的，拖拖拉拉这么长时间。”

&esp;&esp;另一男子道：“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，咱们那位女皇帝说要改律法，说要是女子为保护自己误杀丈夫，不算有罪！”

&esp;&esp;那男子瓜子都不嗑了，惊讶道：“啊？那哪行？！那今后还不反了？”

&esp;&esp;“就是说呢，这不明摆着说让女子可以反抗丈夫吗，夫不夫妻不妻的，像什么话？！诶呦！”

&esp;&esp;说这话的男子话音刚落就被旁边一个健硕的妇人打了一个爆栗，那妇人插着腰道：“怎么不行了？！难道活该被你们这帮男的打死还不准反抗不成？！”

&esp;&esp;男子气焰小了些，道：“我说的是别人，又没说你，再说了，谁敢打你啊”

&esp;&esp;这些市井百姓的议论之词嘈杂又聒噪，礼部尚书黄晏皱着眉头对户部尚书方万倾道：“也不知道陛下怎么想的，竟把辩律挪到大理寺来了，还搞了个什么百姓观会的花样，市井匹夫都知道什么啊，嗡嗡嗡的，简直聒噪！”

&esp;&esp;方万倾讽刺道：“咱们这位陛下一向会闹，黄卿还没品出来吗？”

&esp;&esp;“这大过年的把人都叫出来，”黄晏摇摇头：“其实有什么可辩的呢？这满朝文武，谁会同意这荒唐的提议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