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冷得像淬了冰,没带半分温度。粗麻绳“唰”地一下缠上来,手腕脚踝被勒得生疼,绳结打得死紧,几乎要嵌进皮肉里。哈特余光里,赛斯正从破门处走进来,军靴碾过地面,每一步都沉得吓人——男人连眼皮都没往他这边掀一下,视线像焊死似的锁在希诺身上,快步走过去,蹲下身时,指节都在克制不住地发颤。
诱导剂在空气里发酵,甜得发腻的草莓信息素越来越浓,几乎要把整个仓库都裹住。赛斯眉头皱得死紧,看着不远处蜷缩在地板上的青年,后颈腺体泛着不正常的红肿,心里像被钝器反复砸着,疼得发闷。
霍尔把哈特和瘫在一旁的“头牌”拖拽着押送出去,关门时格外自觉——oga被注射了诱导剂,这种时候,alpha的标记胜过一切良药。
门“咔嗒”关上的瞬间,赛斯的呼吸彻底沉了下来。希诺失踪的两个小时里,他的alpha信息素早就在暴走边缘,若不是三支强效抑制剂扎得及时,现在半个城区的信息素屏障都得被他掀翻。可此刻,他盯着希诺后颈那片被诱导剂灼伤的红痕,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,连呼吸都带着疼——这是第二次,他又让希诺落到这种境地。
“是我来晚了。”他声音哑得厉害,抬手就朝着自己左脸狠狠扇了两巴掌。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的房间里炸开,左脸颊瞬间红透,五道指印清晰得吓人。
希诺的眼睫颤了颤,蒙着水汽的视线慢慢落在他脸上,愣了几秒,身体却本能地往旁边缩了缩。
可下一秒,赛斯身上那股熟悉的、带着点冷意的甜香信息素飘过来时,他又顿住了。青年的手指蜷了蜷,终是没忍住,轻轻拽住了赛斯的衣角,后颈不自觉地往对方掌心凑了凑,连呼吸都带着颤抖的哭腔:“赛斯……我疼……”他费力地抬眼看过去,眼底全是依赖的水汽,“我想要你的信息素……”
赛斯喉结狠狠滚了滚,没说话,俯身咬住了那处红肿的腺体。独属于alpha的清甜瞬间注入,可希诺不仅没有平静,身子反而抖得更厉害了,草莓味的信息素像决了堤的洪水往外涌,连带着他自己的欲望都被勾了起来,掌心烫得吓人。
就在这时,门被急促地敲响,霍尔的声音裹着慌意传进来:“少将!”
“进来!”赛斯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,却没松开怀里的人,手臂反而收得更紧。
“这家伙给希诺先生用的诱导剂,和里昂当初想用在元帅身上的是同一种!”霍尔的声音顿了顿,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:“临时标记怕是压不住!现在只有……只有完全标记才能……”
门外瞬间没了声响,门内的两种信息素却浓得几乎让人窒息。赛斯低头看着怀里的希诺,青年已经快睁不开眼,睫毛上挂着泪珠,却还死死攥着他的衣角,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他抬手,指尖轻轻拂过希诺汗湿的额发,声音轻得像叹息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
“对不起,希诺。”
……
从幼儿园到小学,再到升上初中,认识赛斯的人,对他的印象从来都是铁板一块——高冷,不好接触。哪怕他还是个攥着奶糖就能安静坐一下午的小胖子,圆脸上总沾着点心渣,也没人敢随便凑过去;后来抽条成清瘦少年,肩线拔得利落,下颌线绷得紧实,那双眼睛更像覆了层薄冰,连同班同学借块橡皮都要在他桌前犹豫半天。
他不是故意摆架子,只是性格如此,再加上习惯了沉默。这几年日子不太平,虽然父亲依旧是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样,可书房里的灯却亮了一晚又一晚。
作为家中的长子,赛斯从小就懂“少说话、不惹事”,连笑都很少露在脸上,唯一的柔软全留给了家里的小弟弟兰登——一个可爱的会甜甜喊他“哥哥”的小oga。他会瞒着爸爸,把偷偷藏好的草莓蛋糕悄悄塞给他;会在他撒娇时,伸手轻轻揉乱他的头发;也会特意蹲下身,耐着性子听这个小不点儿絮絮叨叨,讲学校里那些关于蚂蚁搬家的细碎小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