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宛,还没醒呢?是不是还不舒服?”是陶夫人。
“伯母,我无事,我马上起来!”黎宛赶紧推了推身边的陶立,昨夜他累极,此刻睡得正酣。
陶立刚睁眼,就听到自己娘在隔壁房门口唠叨:“儿啊,这都都用午膳的时辰了,怎么你也没起?”
陶立立刻就吓精神了,他三下五除二地滚下床,打开了黎宛房间的窗户。
黎宛单手拄着头,朝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,陶立可没有黎宛这么气定神闲,要是被爹娘发现他爬上了一个刚认识没几日的姑娘的床,不得给二老吓出心脏病来!
“儿啊,怎么不说话?我要可进来了?”陶夫人说着,顺势推开了房门。
只见儿子正站在窗边,伸着懒腰呢,一副刚睡醒的模样。
“哎哟,你醒了呀,怎么也不吱一声?”
“娘,我正在晨练呢。”陶立说着,假装做了几下扩胸运动。
陶夫人狐疑地退出了房门,“赶紧收拾收拾出来用午膳吧。”
“好嘞,娘!”陶立无不答应。
饭桌上,黎宛回忆起方才陶立从窗户狼狈逃走的样子,喝汤时险些呛了去,好歹才没笑出声。
陶立自然知道黎宛在想什么,尴尬地清了清嗓子。
二老见两人眉目传情的样子,心中更是有了几分笃定。
幸福的日子总是如流水般划过,但痛苦的日子却是掰着手指头一天天地煎熬着。
嫁入裴国公府的陆珠儿便是这般痛苦着。
新婚之夜,陆珠儿在房中枯坐了许久,直到亥时末,才等来醉醺醺的裴信。
“夫君,你回来了。”陆珠儿的语气中又是羞涩又是甜蜜。
裴信嗯了一声,一头倒在床榻中,“累了一天了,安置吧。”
陆珠儿娇羞地点点头,脱了衣裳,跟着钻进了被褥里。
出嫁前,已有婆子将那压箱底的图册拿与她看过,并一一叮嘱同房事宜,这还是陆珠儿第一次正经打眼这些图册,看得她那叫一个面红耳赤。
一想到待会儿她跟裴信就要同那些画中人一般,摆弄出各种姿态,陆珠儿的脸烧得滚烫。
然而等了许久,枕边的人未有一丝一毫的动静,黑夜中,陆珠儿甚至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。
裴信他,睡着了?!
陆珠儿不信,她微微侧过身,唤了一声:“夫君,你睡了吗?”
没有任何回应,裴信是真的睡着了,在他们二人的新婚之夜……
第二日一早,天还未亮,外头就有丫鬟点灯,“世子爷,少夫人,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。”
陆珠儿很快就起来了,因为她压根就没睡着。由丫鬟伺候着梳洗后,陆珠儿顶着脂粉都遮不住的两个乌青眼袋,跟在裴信后头默默走着。
兴许是昨夜未睡的缘故,陆珠儿有些心不在焉,一个不小心,竟在台阶上扭了
一下,当下便痛得发出“嘶”的声音。
然而走在前头的裴信压根未发现身后跟着的人丢了,直到走到老太太房门口,裴信才奇道:“少夫人人呢?”
小厮回道:“少夫人还在后头。”
“怎的磨磨蹭蹭的。”裴信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。
好一会儿,陆珠儿才由丫鬟搀扶着,一瘸一拐地往这来。
裴信见状问道:“你的脚怎么了?”
“夫君,我方才不小心扭到了。”
裴信的眉头一皱,“那你还能请安吗?”
陆珠儿咬着嘴唇,点点头:“无妨的。”
“那进去吧。”裴信好歹扶着陆珠儿的手进了去。
老夫人早在里头等候,见两人姗姗来迟,不免有些不快。
陆珠儿强忍着疼痛,给老夫人敬茶,老夫人见陆珠儿的手颤颤巍巍,连杯茶都端不稳,心中不快更甚了。
裴信却站在一旁,一句替陆珠儿解释的话都无。
陆珠儿好容易强撑着将这道关给过了,出了老夫人的房门,裴信便丢下她要走:“让丫鬟扶你回去休息罢,我有事出去一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