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长异果然境界非凡,倘若是他娶个这样的女子,他定一刀砍了她。
听到他的话,李商陆无所谓地道,“有什么福气,我又不会生下来。”
话音落下,贺兰烬神色一滞,抬眸望向她,“商陆姑娘,此言何意?”
“我想生就生,不想生就不生,”李商陆理所当然地道,“谁叫那孩子投胎在我身体里,我有权处置。”
什么孩子,就算她真怀上了,现在也不过是一团肉,不能被称之为人。
贺兰烬盯着她,忽地笑了笑,“说的是,所以……商陆姑娘这是允许我追求你的意思?”
先前还问他,会不会喜欢一个有孕的女子,看来李商陆也并非丝毫没给他机会。
李商陆皱了下眉,纳闷道,“你是不是蠢,女子连月事来没来都告诉你,说明根本没将你当成男人看。”
贺兰烬是挺不错的,可她只对他的钱感兴趣,当个朋友可以,男女之情便算了。
“……”贺兰烬这辈子没听过这种话,好歹也是曾经的魔域尊主,如今竟连个男人也不算了,不免被李商陆激起些莫名其妙的好胜心来,他阴沉沉道,“你没把我当成男人看,可我把你当成女人看,迟早有一日你会明白,我比那个令你有孕的男人更适合你。”
“那你努力吧。”李商陆瞥他一眼,拍了拍他的肩膀,不小心拍到他的伤口,见贺兰烬脸色扭曲,疼痛不已,连忙收回手来,“还是先努力让自己别死了,我看你这样像活不太长,我不喜欢命短的男人,容易被我克死。”
贺兰烬额头暴起青筋,汗流涔涔,竭力令自己语气平静些,“大可放心,我天生命硬,就喜欢克夫的,你不克我我还难受呢。”
李商陆被他逗笑,清晨天光透过小窗泼洒在她肩头,将她笑容晕染得明媚灿烂,朱唇皓齿,眉眼微弯,那对本因眼尾狭长而稍显冷冽孤高的眼睛,此刻却像对娇俏狐眸,浓密纤长的睫羽在雪白皮肤上,烙下一片暖色清透的阴影。
不知不觉,贺兰烬盯着她出神许久,心头的火气渐渐消弭。
算是好看的,就是脾气怪了点。
“看什么看,”李商陆止了笑意,把那灵石塞回自己荷包里,“既然你不肯收,那我便却之不恭了,改日等你病好再来看你。”
见她起身要走,贺兰烬眉宇微蹙,下意识低声道,“病好还来看什么,你不能每日都来看我么?”
“没那闲功夫。”李商陆起身离开,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,“回见,兰烬公子。”
待她离去,贺兰烬这才发觉,门外沈长异那灾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。
房内空空荡荡,惟余他一人,空气中似乎还能嗅到些许淡到几不可闻的兰草香气。
他闭了闭眼。
还挺好闻。
揣着那几块上品灵石,李商陆在来去城大买特买,把昨日看上没舍得掏钱的东西全部带回宗门。
这些商铺果然态度极好,不仅送了好些礼品,还让货郎帮忙把东西全部运到明昼宗,省了她不少力气。
刚到疏桐阁,李商陆便见到桌上放着只玉质戒指,还有一沓厚厚的银票,而沈长异坐在窗边,安静地擦拭着长剑,她愣了愣,有些惊喜地道,“怎么这么多?”
沈长异声音很淡,“上次任务的报酬,我全部收下了。”
闻言,李商陆心情更好,指尖拨动银票一张张细数着,难得夸赞起他,“总算聪明些了,早跟你说过人家给钱不要白不要,你救了他们的命,拿钱是应该的。”
“我接了任务。”
李商陆数银票的动作微顿,倏然抬头,“这次去多久?”
沈长异没有看她,目光始终落在膝上的长剑,仔细而认真地擦拭过每一寸剑身,“不知何时会回来,往后所有报酬都会由谢渡转交给你。”
李商陆瞳孔微缩,攥紧了手心那一沓银票。
不知何时会回来。
沈长异绝不会说这样的话,他永远会给她一个明确的时间。
“什么意思?”
房内气温骤降,李商陆将那叠银票丢在桌上,眸光沉下,“不打算回来了?”
沈长异沉默以对,起身将长剑束在腰间。
见他这副模样,李商陆怒气更盛,“你敢踏出这个门半步试试。”
这话向来对沈长异有效,可这次却没用了。
“我想自己冷静些时日。”他淡声道,“若你寂寞,可去寻贺兰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