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与肢体的动作抚摸缠绕。
蓝映月的吻落在言颜的颊侧,那些经年之后只剩下浅浅凹凸的烧伤上,吮吸,轻啮,带来比别处完好皮肤更加清晰的触感,从浅表沉至心间,成为更深的欲望。
脚趾和手指的蜷曲很快变成了痉挛,语言系统早已崩溃,和着流水变作低泣。
快感仿佛永无尽头,然而蓝映月的侵略动作已在某次之后悄然滑向了安抚和清洁。
燥热很快被疲累推翻,浮在水面上的泡沫逐渐遮盖了视野,水声哗啦,蓝映月的袍子浮出水面,与潮湿的发丝一起紧紧贴上她的皮肤。
蓝映月正要迈出浴缸,落在身后的某根衣带忽地感到拉扯,她回头欲拉,手指却被捏住。
在她愣神的一刹,本已疲惫地靠在缸边的言颜揽住了她的腰,以并不粗暴但毫无挣脱余地的力气将她带回水中,长着薄茧的手隔着袍子摩挲她的皮肤,比先前更热的吻缤纷地落在她的脸上,只几个呼吸的功夫,蓝映月便倒在了言颜原本躺着的位置。
泡沫覆盖,蓝映月意识到言颜正在解开自己的衣带,一双虽疲惫但仍然有力的腿分开了她的双腿,而另一只原本插在她脑后乱发里的手已然向下。
分明只有水流在冲刷皮肤,蓝映月却浑身一颤,因言颜的吻而不自觉变得迷离的双眼陡然一凝,慌乱地推开她,直起身子,三两下将袍子重新系好。
言颜的脸颊仍是红的,可那点情欲的颜色已从她的眼中褪去。
水汽压得胸口发闷,言颜的呼吸起伏不定,神情亦然:“为什么不肯让我帮你?”
蓝映月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,她重新跪坐下来,无意识地捋自己的头发,按住言颜的手臂,勉强勾笑:“你舒服了就好,不用管我。”
言颜的目光落在两人相碰的皮肤上,几分钟前,这只美丽的手还在自己的身上灵活忙碌,如今温度降下,却僵得不成样子。
“你不难受吗?”她深邃的眼里并无半分冷意,却收获了蓝映月不假思索的躲避。
不管蓝映月之后如何回答,身体反应都做不了假。
没人比当下的言颜更清楚了——有些事情,穿着衣服的时候尚能遮掩,若这层皮囊落尽,便再也回不去了。
蓝映月的身上,那些与他人纵欲的痕迹还未淡退。
水声变得刺耳,言颜抬手关掉花洒,很快只剩下两人发尾的水珠滴滴掉落。
蓝映月的眼眸低垂着,而言颜的目光滑过那被她抓紧了的领口,飘向两人的过去。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从什么时候开始,她和蓝映月的关系变成了如今这样……单方面的服务?
大概,是五个月前吧。
自小城一夜后,她们的关系一直很和谐。言颜带她回到组织,为她安排住处,给她足够的自由和资金,而蓝映月也完美做好了一只金丝雀的工作,并不过分插足她的生活,只在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。
直到那日,蓝映月声称要给自己一个惊喜,将绳索与长鞭递到自己手中,请求所谓的极乐。
言颜如何也下不去手。
甚至只是将那些并不陌生的东西拿在手中,想象一次它们被用在蓝映月的身上,都觉得可怕至极。
无端的恐惧驱使手臂的力量,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便将器具摧毁,而蓝映月当时的眼神……言颜自问并非不解世事,可时至今日,她仍读不懂那个短暂的注视。
也正是从那之后,蓝映月的生活里开始有了旁人。
第一次发现时,言颜震惊、惶恐、委屈,唯独没有不解。
她并不怪蓝映月,因为自己无法满足她。
她理解蓝映月的癖好,但自己大约一生都无法接受以如此方式进行一场交流。
自己的欲求已被蓝映月满足,她没有理由阻止蓝映月去追求她想要而无法从自己这里得到的快乐——言颜努力说服自己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