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刚开始我有一段时间说不出话,变得像哑巴一样,只能发出一点啊啊哦哦这种元音,很好玩吧,像是元音大作战。”
但明?显严自得不觉得好玩,他也经历过这样的时刻,声音被撕裂拉扯,无论再怎么努力都只能发出短促的声音。好丑陋。不断挣扎的过程,不断抗争的过程,身?体脱离掌控显得笨拙的时刻——好丑陋。
他垂下眼睛,赌气那样回答:“不好玩。”
安有说严自得你怎么又要这样,严自得倒不觉得有什么,他顺着时间的河流回溯,将安有之?前说的话找出。
他说:“我也要代替你痛。”
严自得想,有些疼痛安有无法用语言穷尽、表述,那他就?去体验。面对死别时的疼痛,他不去回避,面对复健时□□的艰苦,他也不断去回想。
安有不用语言表达也没有关系,幸好严自得能够亲身?实?践。他能完全理解安有,共频他过去多次疼痛瞬间。
安有皱了下脸,他嘟囔:“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感觉。”
严自得讲他语文在这个时候又好了,又说但我们之?间关系不是这样。
安有抬头看?他,眼睛亮亮的:“那我们是什么关系?”
严自得觉得这时候安有好可恶,但他却又乐在其中,他可以?多说一点话,多走一步路。严自得回答:“老鼠爱大米的关系。”
安有好无语:“我才不要当老鼠!”
严自得笑他:“又没有说你是老鼠。”
“那我也不想你当老鼠,你不如当鼹鼠,松鼠,豚鼠,光老鼠听起来就?有点小坏。”
“…这些都不重?要,”严自得告诉安有,“重?要的是中间的字,老鼠爱大米,我也喜欢你。小无,我们是这样的关系。”
“所?以?我想要你对我再坦诚一点,不要总害怕我受伤——”严自得顿了下,他有点感谢自己复健期间,那段时间他被迫读了好多故事,读到哪怕说真心话也少有趔趄。他想现在他可以?,也必须更主动一些。
“我已经犯下了一些不可弥补的错误。”
安有纠正他:“那不是错误,不是的。你不能这样否定过去的自己。”
严自得从善如流:“那就?是我已经错过你生命里的许多了,我不想再错失,不想只让你一个人去面对。”
“所?以?之?后多给我说好不好?”严自得垂着眼睛又摸安有手?指,安有被他摸得简直浑身?发麻。
“好的,但你不要撒娇。”安有一本?正经。
严自得便知道自己偷学安有的技巧被看?穿了,他耳朵有点红,但依旧要慢吞吞说:“对不起。”
之?前严自得总不爱道歉,也不爱表达喜欢,讲述爱,语言常常只在他胃里打转。但现在,严自得总算意?识到了语言的重?量,虽然还做不到将语言摔出,但他正在尽量表达出每一次歉意?与心动。他想要安有也能完全体会到,让他真切感受到,他身?旁还有自己。
“什么啦…”安有吐吐舌,“我意?思是你撒娇完全让我心脏蹦蹦蹦蹦跳,好吓人,我控制不了我心脏了。”
严自得求知若渴:“那该怎么办?”
什么怎么办?安有很多时候都快要分不出来严自得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,但他大人有大量,很有气概大手?一挥。
他捏住严自得嘴巴,刚想踮起脚响亮啵一声时,一一姐的声音遥遥从外面传来。
“自得,小无!”
安有连忙躲去严自得身?后。
严自得耳朵也有点红,他将安有遮得严严实?实?,问:“怎么了?”
安有在后面拿脑袋撞他背脊,痒痒的,严自得缩了下肩,但还是装得很正经模样。
一一姐嘿嘿一笑:“叫你们快点回来吃饭啦!”
我原谅你
意识到盛夏真的来临时, 严自得?正在孟岱酒吧里?。
屋外蝉鸣又盛了?,吱吱叫得?像要将天空啃出一道口子。雨也更频繁了?,翻动书页那样哗啦啦冲刷地面。
严自得?他?们就是又在这样一场雨里?进来的。
时隔两年, 他?们又短暂聚会在一起?,屋外雨紧凑地下着, 屋内新闻频道正播报着反对机器人公民化运动愈演愈烈。
孟岱率先叹一口气, 他?道:“就是这个运动,动得?我给孟一二报的精英班就此解散, 钱只退回来四分之一。”
孟一二对此倒没什么遗憾,反倒来宽慰孟岱:“哎呀爸爸这件事你都讲了?十多遍了?,我之前就给你说了?啦, 我觉得?这个精英班也没有很精英啦。”
“的确,也没见孟一二长什么见识出来。”许向良在旁边磕瓜子。
这一来二往,孟岱听得?更是肉疼, 严自得?在旁边还冷不?丁来一句:“当时安有不?还觉得?你跟进了?传销一样。”
但话到当事人,安有却记不?起?来自己有这么说过,毕竟那是两年前, 这么短一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