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有狗在叫,太吵了,我先去弄一下,失陪了。”
外面哪里有狗啊,家里从来不养狗,街坊邻里也不养,平白就是在暗喻某人那嘴别在那狂吠。
童女士自然听懂了黄时雨这话里有话,可她旁边的姑婆可能年纪大了,脑子没那么灵光,只愣愣看着黄时雨站起身。
黄时雨连个眼神都没留下一点,一副拍拍屁股走人的阵仗。
她这人平时说话基本都留有余地,这会倒是说得毫不留情面,想必是乏味极了,连做做样子的功夫都懒得。
姑婆看着黄时雨就这样走了,眉毛一沉:“不是,她说的这是什么话呀,女人太强势也不是什么好事。”
“你能不能说点好的。”童女士声音平和冷静地夸赞黄时雨的好,“我女儿要学历有学历,要颜值有颜值,要能力有能力,那在相亲市场只有她挑人的份。”
“你糊涂啊,女人年龄一到这些都百搭。”姑婆一脸不赞同道。
黄时雨靠在门上,听着屋内两人各执一词,她笑了一下,单纯地笑,没有任何含义。
她不知道为何今日童女士破天荒地会为她说话,好似曾经抛弃她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幻想出来的,有时候她又真的不想要这份宽容,就好像所有人都跟她和解了,就她还留在原地,可她得留在原地啊,不然被抛弃在过去岁月的她可怎么办啊,她做不到看着那个小女孩独自一人在雨中跟全世界对抗。
如果连她自己都淡忘了这些事情,那就不会有人记得过去岁月里的她。
记不得那个渴望爸爸妈妈回家的小女孩。
她头顶是璀璨艳丽的夕阳余晖,从她身后拖着沉重的尾巴,在天空横扫四射,她眸子里攒着还没逝去冬日的一角。
真美啊。她心想。
看着漫天的霞晖,她恍惚间想到很多年以前。
那时候她爸妈刚离婚,她跟着爸爸生活,她爸常年在外地打工,留她跟爷爷奶奶在家,爷爷奶奶都是老人家平时身子骨也不好,家里的田地有农作物要忙活,那时候她还小干不了这种重活,都是两个老人家在打理。
有一次不小心给摔了,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给她妈打了个电话,她那时候也没想到她妈会接,她还挺开心点了录音功能,只是她就来得及叫了一声妈妈,电话就被挂断了,再拨回去显示对方正在通话中,那时候她不知道这七个字的意思,只单纯以为有人找她妈妈,直到她年纪大点的时候她就懂了,她妈妈当时把电话给挂掉了,压根不想接,这段录音现在还在她手机里,她一直没删。
可能她妈都忘了这茬事,可她永远也不会忘。
在她眼中的泪快跳出来的时候,耳旁进了一道声音,把这温热的液体封住了。
“给你。”
眼前突然出现一张纸巾,不用看她也知道给她纸巾的人是谁,她并没有选择去接那张纸巾,而是保持这个姿势,频繁眨了几下眼睛,给纸巾的人见她这样,也没说什么,果断收了回去。
那泪最终没落下。
她看着眼角淤青的杨恒宇,说:“一天天不务正业,又出去跟人打架去了?杨恒宇你几岁了。”
杨恒宇根本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,喝了一口啤酒,“老妈唠叨我就算了,现在连你也管,你才来住几天啊。”
黄时雨默然看了他一眼:“平时不在我不管,但是现在我看见了。”还顺便提醒他,“你少掺和股市里的那点东西,人家随便搞你一下,你十根手指头也不够人家砍的。”
“你看我手机了?”杨恒宇面沉如水地望着她。
黄时雨用像看白痴一样的眸光看着他,冷冷道:“你平板页面是打开的,放客厅那么显眼的地方,我又不是瞎了。”
杨恒宇想了一下,似有那么一回事,脸上倒是气定神闲的很,“老妈说你当初也是自己学着炒股,你都能赚那么多钱,没道理我不行。”

